乌米饭

□ 山里红

2020-04-30   阅读数:1799   本文字数:1474  

 

在溧阳,自古就有四月八吃乌饭的习俗。据古诗记载,在唐代就已流传,不过那时叫“青精饭”。杜甫《赠李白》诗言:“岂无青精饭,使我颜色好。苦乏大药资,山林迹如扫。”以此表达自己向往归隐山林的心思。可见制作乌米饭的草叶藏于深山,溧阳乌米饭历史悠久。

乌米饭是用乌饭草(学名:南烛叶)捣碎成汁浸泡新鲜糯米后加工而成。要想吃到上好的乌米饭,采摘到鲜嫩的乌饭草就显得尤为重要。去年和闺蜜一起卯足劲上山寻找乌饭草,结果无功而返,只能去菜市场买了几斤连着枯枝杂叶的乌饭草,用机器打碎了拎回家浸泡糯米加工成乌米饭。

四月中旬,我又和伙伴相约去采乌饭草。乌饭草一般长在山上。驱车来到山脚下,爬上缓坡,黄岗地上长满杂草和低矮的灌木。“这就是乌饭草。”经验丰富的伙伴指着路旁杂树丛中低矮的嫩枝告诉我。矮小的乌饭草簇生着,从根上长出很多细细的枝条。褐色的枝条上再长出嫩枝来,那上面的叶子和平时常见树的叶子差不多样子,因为嫩,叶子中间可见清晰的绿色叶脉。嫩叶有的是浅绿色的,有的是红褐色的,它们都有一个相同特征:叶片正面都油光发亮。好像是大自然这位巧手姑娘涂上去的油彩,在阳光下嫩亮得引人注目。我们边摸索边寻找。如果在一丛绿叶中看到亮亮的红褐色或浅绿色嫩叶,马上锁定目标,蹲下采摘。如果不确定,先摘下一片叶子闻闻,若有一股好闻的清香味直往鼻子里钻就可以确定。小树枝上的叶片小,采摘慢,可以连同嫩枝一起摘下。我和同伴想多采摘些大的嫩枝叶,就往路旁比较高大的灌木丛中走去。杂树枝条上的刺勾住衣服,勾破袋子,我们也全然不顾。这嫩绿带红的枝叶在绿树丛中特别显眼,但它们四周往往布满荆棘,让人无从下手。找到了就轻轻掰下枝来,一手压着枝条,一手采着嫩叶。一片片采太慢,戴着手套一把将嫩叶抹下来,满满一把紧紧抓住,就这样一把一把地采,一棵树上的嫩叶很快就被摘完了。看着渐渐鼓起的袋子,满满的成就感油然而生,竟忍不住把脑袋伸进袋口闻一闻,香气扑鼻!即使吃不到乌米饭,闻闻这清香的草叶也满足了。对了,采乌饭草时一定要记得掐几把嫩嫩的金刚刺叶,据说加上它,煮出来的乌米饭油光发亮,更加美味。

回家把乌饭草叶择好、洗好,倒入干净的石臼中。双手举起带木柄的石锤,一下一下重重地上下击锤石臼中的嫩枝叶。随着“咚咚咚……”的捣叶声,鲜叶化为墨黑的汁水,草叶的清香立刻飘满院子。妈妈把汁水倒进锅里,添几瓢凉水,把水烧温(注意是温水,不能太热),然后把新鲜洁白的糯米倒入锅中,浸在水里泡上一夜。第二天早上舀起糯米一看,洁白的糯米变成乌米,眯着眼睛细看,米粒上却是深深的蓝色呢!

趁着新鲜,第二天早饭一定是乌米饭。乌米饭可煮可蒸。如果煮着吃,锅里的水和米齐平就可以了,浸了一夜水的米已经吸得饱饱的了。过了不多久,乌黑发亮的饭终于出锅啦!香气盈盈的乌米饭一端上桌,大人小孩都迫不急待想尝上一口。别急,还得添点料。吃甜的,舀一勺细腻的白糖撒在上面,再加一勺雪白发亮的滋油(猪板油)。慢慢搅拌,白糖很快就在冒着热气的米饭中和滋油融为一体,黏在一起的米粒在白糖和滋油的作用下变成一颗颗光滑溜溜、晶莹饱满的黑珍珠,越搅越亮,越搅越香……来不及细细品味,一碗乌米饭颗粒不剩。吃了一碗甜的,再来半碗咸的。桌上新炒的咸肉小笋、拌着麻油的莴笋丝,是最美味的伴饭菜。这时,细细嚼嚼乌米饭,黏黏的,有劲道,越嚼越香,越嚼越有味。

每年春季,吃上一顿可口的乌米饭,半天的疲劳立刻烟消云散。

如今,溧阳乌米饭作为非物质文化遗产,名声也因亮相《舌尖上的中国》而更加响亮。独具魅力的乌米饭已经成为旅游明星城市——溧阳“三黑”特产中名副其实的“黑老大”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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