桃红柳绿,春天最鲜明的色彩。画面感强,有鲜气,有喜气,有着一种热烈的氛围,叫人好生喜欢。
应该先说“柳绿”,毕竟最先萌芽,绿绽枝头的,还是柳树啊。
柳树的绿,是由内到外一层层洇出的。立春一过,春风一吹,柳枝上就凸出了一枚枚芽苞,芽苞炸裂,柳絮纷扬,仿佛是一场短暂的“春雪”。短暂的“飘雪”过后,密集的柳叶,就纷纷钻出来。眼看着柳叶一天天长大,色彩渐变,由嫩黄,到嫩绿,再到深绿,一日日厚重下来,一日日浓郁起来。
此时,其他树木大多还枯着,或者只是处于“蠢蠢欲动”的状态。柳树的绿,就特别显眼、特别耀目。一排排柳树枝叶飘摇,如美女成排,正在梳理自己的秀发;单棵的柳树一株独秀,远望之,如一团绿云,近视之,则柳枝柔柔,春风吹拂下,翩跹曼妙。
很多时候,我喜欢站在一棵柳树下,仰望之。望柳枝披散的景象,望柳枝婆娑的姿态,也望柳枝柳叶间筛下的斑驳光影。春阳照在柳树上,每一片柳叶,都泛着淡黄的光,金灿灿,迷人眼目;阳光在缝隙间流淌、倾泻,风在嬉戏,光在跳跃,绿在闪烁,灼灼耀人。
柳树全绿了的时候,桃花也开了。
若说花之“艳”,春花中,似乎莫过于桃花。桃之夭夭,花密而繁,明艳极了,若然用“冶艳”一词形容之,实不为过。桃花开在春风里,有一种流淌般的感觉,有一种春心荡漾般的快意。那份艳,艳出了春光明媚,艳出了春色迷人,艳出了楚楚动人。
农村种植桃园,都是连片而栽,故而桃花开时,总是齐齐开放,真可谓“满园春色”。大片的桃花,霍然开放,有一种浩浩荡荡的力量,有一种铺天盖地的气势,有一种熙熙攘攘的热烈,真是大美滔滔。
不过,于我而言,更喜欢的还是山野之桃。山丘上,桃树几株,疏疏落落。因为是山野之桃,所以桃枝就瘦,但却是瘦而挺;桃花也小,但却是小而艳。有时候,你会在一处峭壁间发现一两株山桃,树根扎于石壁缝隙,甚至一些树根还裸露着,生硬、倔强,散溢着一份不屈的力量;桃枝,也许只有几根,斜斜探出,花朵疏疏,在风中猎猎开放。此时,你一定会禁不住悠然发一声赞叹——哎,真美!
然则,桃花最美还在于盛放溪岸。临水而开,美人照镜,桃花便多了一份水性,不是水性杨花,而是水性饱满,饱满的水性,使朵朵桃花变得更加明净、美艳。那是一种润润的艳,一种鲜明的艳,一种明丽的艳,那份艳,艳到人心深处,在心灵处绽放。
溪岸边,通常有柳。此时,翠柳与桃花并存,构成一种绝美的映衬。于是,绿者更绿,红者更红,真的是“桃红柳绿”了。于是,春色也就艳了十分。
桃红柳绿,好景象,好春光。年年春色,大美,莫过于此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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