人近中年,工作和生活方面都觉得压力山大。同事问我:理想的生活究竟该是什么样?我不假思索地答道:只愿在每个清晨,被一串串鸟鸣缓缓叫醒。
清晨,被一阵清脆的“啾啾”声惊醒。揉揉惺忪的眼睛,起床拉开窗帘,发现窗外的电线上立着两只燕子,正一唱一和。它们那么投入,以至于我倚在离它们咫尺的窗前,它们都浑然不觉。它们一边叫着,一边整理着自己的羽毛,那袭燕尾看起来乌黑油亮、一尘不染。我下意识地探出头,想看看附近是否有燕窝,光滑的楼体外墙空空如也。看来,两只燕子只是在这里作短暂停留。也难怪,城市化进程的加快,生态资源的破坏,加之车辆噪音和尾气的污染,原本很常见的燕子,已经很少在城里筑窝。偶尔看到一两只,也是惊慌地从城市上空匆匆掠过。
以前在农村老家,每个早晨都是从鸟鸣开始的。清脆的鸟鸣,迎着晨曦,伴着炊烟,掀开了一天的喧闹。最熟悉的自然是麻雀。它们活泼好动,总是叽叽喳喳吵作一团。每每走过麦田、稻草堆,或是树林、竹园,麻雀们不是呼啦啦飞起一片,就是扑棱棱落下一地。
相比吵闹的麻雀,燕子自然是天生的歌唱家。一身黑色的羽毛,梳理得一丝不苟,且声音婉转动听。在雨后或是清晨,有燕子常常结伴栖息在屋檐下,“啾啾”地你一声、我一声。我总觉得,那应该是一对情侣。它们不是在情歌对唱,便是在呢喃细语。而后,很快便开始在屋檐下建设自己的婚房。它们不厌其烦地从田间衔来草和泥浆垒巢。这是一项庞大的工程,它们不知疲倦,风雨无阻,用弱小的身躯生生垒出一个状如帆船的巢穴。时隔不久,燕窝里突然冒出几只嗷嗷待哺的小燕子,张着黄色的小嘴,叽叽喳喳讨要吃的。燕子夫妇从此少了调情浪漫的时间,开始辗转为孩子寻找吃的。偶尔听燕子夫妇停在屋檐不紧不慢地叫唤,我总以为它们是在斗嘴,或是在商量着有关孩子们的事情。
最壮观的是屋前的电线上,有时会布满一排排的燕子,远远地瞧,只是一个个小黑点,像绳上打的一个个结,又像是五线谱。走近听,它们像训练有素的歌唱家,有节奏地互相应和,集体鸣唱,此起彼伏,上演着一场令人震撼的音乐盛会。
春去夏来,布谷鸟的叫声应是最撩人的了。麦穗泛黄之时,布谷鸟的声音忽远忽近,它们不紧不慢地叫着,声音类似于“割麦、插秧,割麦、插秧……”,好似在催促人们麦子快熟了,准备收割吧;收完麦子,就该插秧了。
最高兴的是看到喜鹊。它们有时会在早晨或是傍晚,闯进农家院里的楝树枝桠上,“喳喳”地叫几声。此刻奶奶便会喜滋滋地告诉我们:喜鹊朝屋叫,喜事就来到。此时,全家人便会特别开心,期待喜从天降。
如今,工作生活在城市,虽然住宅和办公室旁的绿化都很好,树木郁郁葱葱的,可我似乎再没听到过婉转动听的鸟鸣声。也或许是工作和生活一直处于匆忙和纷繁之中吧,是我压根忽略了可能曾经有过的鸟鸣。不过,事实上,城市里是少有鸟鸣的,只有车水马龙的喧器,时尚的热闹,生活的快节奏,欲望的无止境。人们或在尔虞我诈的漩涡中挣扎;或奔波在争名逐利的路上。谁还能注意到鸟儿在天空中留下的那一道淡淡的痕迹?又有多少人能安静地听一听它们不染尘埃的叫声?
都说生活不只眼前的苟且,还有诗和远方。是啊!忽然很想回到农村老家,睡在奶奶的木架子床上,待清晨自然醒来,听鸟儿在屋檐的树桠间歌唱,该是何等的惬意啊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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