春风骀荡的午后,闲坐于居室。外面春光烂漫,不免忆起故乡原野的无边春色。古人云:“陌上春风杨柳色,年时曾许青青。”意思是说,春天乡间小路的杨柳,在我年少的记忆中是那么的青翠娇嫩。是的,故乡原野的青青麦苗,烂漫的菜花,柔嫩的柳条,低飞的燕子,荡漾的春水,这些画面在今天一帧帧浮现于脑海,竟然如此清晰难忘。
春日的午后,我常在下午二三点出门,挎着菜篮去割草,以养活家里的羊儿。走出村口,迎面吹来的陌上春风是柔和的,轻轻地拂过脸庞,吹起衣襟,风中带着菜花的甜香,青草的清香,让人久久沉迷,脚步轻快。
春风送暖,春花绽放,红的、白的、黄的、紫的,那些不知名的花儿,在春风中争先恐后,星星点点,覆满田埂,填平沟角,爬满山坡。轻轻走过,鞋上、衣上都沾满了花香。踏花归来马蹄香,陌上花开衣襟染。看一路春光,染一身春色,仿佛自己也成为了春天的一部分了。
田野里的春色最浓的应是那丝丝飘拂的柳条了。春天里,柳丝已绿,垂下万千丝绦,随风轻舞,如烟,如雾,如梦,一切就像不真实似的。古人常“折柳相送”,一解相思之情。“纤纤折杨柳,持此寄情人。”那应是春天的念想了。
陌上的春天原野除了柳色青青外,那无边的麦田也是青翠欲滴。春天的麦田比冬天更绿了,那绿色似乎在流淌似的,洋溢着无边的生机。次第春风吹过,麦浪起伏,如池塘里的波纹层层向远方荡漾,间或,远处传来一两声布谷鸟的叫声,“布谷,布谷……”悠悠的,那是春天的呼唤。
在麦田边走过,在菜花中穿行,割一篮青草,向春深处漫行。无边无际的菜花伴随着我,或浓或淡的花香萦绕着我,蝴蝶在前,蜜蜂在后,鸟儿在天,虫儿在地。风儿暖暖地吹,菜花轻轻地摇,采一朵花儿在手心,轻嗅细闻,春天的感觉萦绕在鼻尖,荡漾于心底。
在田野里穿行,眺望远方,大地变成青黄相杂的锦缎,连绵不绝,一直延伸至天边。锦缎里偶尔有一两株青青的树木挺立于原野。“渭北春天树,江东日暮云。”不仅是渭北春天树耐看,江南的春树也更为好看,举一树淡绿,开一树繁花,如少女般亭亭而立。“绿杨烟外晓寒轻,红杏枝头春意闹。”“林间新绿一重重,小蕾深藏数点红。”这样的春天,叫人如何不爱?
走在春风沉醉的陌上,风轻轻的,天蓝蓝的,花香鸟语,燕子低翔,天地寂静而又热闹,一切都是最美的模样,一切都在蓬勃地生长,包括年轻的心。
“陌上花开,可缓缓归矣。”也许,我该选个时间归去,迎着春风,走进田野,一睹春色,一解乡愁了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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