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曾经是个从乡村里走出来、拿着笔杆子在城里打工的农家娃。当上正式记者后,我的土地情结、乡村情怀、农民本性暴露无遗。“身沾稻麦花,脚踩田埂路,地头拉家常,扒口农家饭”,这是我年轻时当记者的工作常态。也许是我太眷恋、太钟情脚下的这片土地了,我的新闻作品大多和“农”字沾亲带故,写“三农”成了我的爱好,也是我的擅长,让我欲罢不能。
前几天,我在抖音中看到“苏南第一方”水稻喜开镰的盛况,情不自禁地回忆起30多年前,我第一次到这里采访时的情景……
这里诞生过溧阳最大的“粮王”
溧梅河畔的庆丰圩是一片肥沃的黑土地,是“春播一粒籽,秋收万颗粮”的米仓。二十世纪八十年代,沐浴着改革开放的春风,这里雨后春笋般冒出了许多种粮大户,原庆丰乡永丰村农民单建平就是其中一位。
1984年,溧阳农村承包50亩以上粮田的大户寥若晨星。单建平就以惊人的胆识跨乡承包了270亩耕地,成为那时溧阳县最大的“粮王”。凭着对土地的一腔深情,单建平风餐露宿、辛勤耕耘,每年向国家售粮10万多公斤。1991年的春耕备耕时节,我与单建平相识,在他承包田的简易棚里,也就是今天被称作“苏南第一方”的那块田地。单建平搓着粗糙的手告诉我,因粮价下跌,当地的不少种粮大户已弃田不种了,而他依然坚持着。他认真地问我:“你说,种田还有奔头吗?国家怎么会不要粮食呢?十几亿人口吃西北风吗?”面对接二连三的问题,我想不出怎样安慰他。尽管这样,单建平也丝毫没有放松种粮,相反还捡了邻近村民刚撂下的60多亩抛荒田,并进行麦秸还田套种试验;同时,引进优质高产新品种水稻,实行稻鸭共作、稻鱼共养,以副补农,弥补粮价低迷的损失。获取题材后,我兴奋难眠,连夜写出通讯《春耕第一犁》。在文章结尾,我用散文化的笔调写道:“初春的早晨,还带着丝丝寒意,当太阳刚刚露脸,单建平已赶着老水牛,套上犁铧,在他的百亩黑土地上开始了春耕第一犁。”稿子传真给《人民日报》9天后,几乎没改一字,全文在二版刊登。从此,单建平成了我笔下的新闻人物,他承包的田块上的沟沟汊汊我都一清二楚。通过媒体的宣传,单建平出名了,先后获得常州市种粮状元、江苏省售粮模范等荣誉称号,省里还奖给他一台29寸的大彩电,轰动了十里八村。
“苏南第一方”的由来
其实,庆丰圩里的“苏南第一方”这一说法最早出自上黄镇。大约在1998年晚稻成熟之际,江苏省原副省长凌启鸿来溧调研水稻生长情况,我奉命采访。凌是著名的水稻专家,他专程到上黄镇视察水稻丰产方。在田边听了上黄镇农科站站长黄胜新的汇报,凌省长很高兴地捋着一把稻穗头说:“全苏南也找不出这么好的丰产方啊。”我听了深以为然。当时,心里就有了想法。
随着岁月变迁,由于种种原因,庆丰圩里单建平承包的这块田地,已被一河之隔的钱家村史林宝承包,市镇农技部门在这里搞了大面积丰产方。夏收时节,小麦机收后现场过磅,平均亩产超千斤。经了解,大面积小麦丰产方真正亩产超千斤的实属少见,于是我在《新华日报》头版发了篇通讯《新麦喜开镰》,文章中第一次称这里为“苏南第一方”,上级农技部门也认为名副其实。于是,“苏南第一方”正式出炉了,在这之前,还没有人称过这里为“苏南第一方”。到了下半年,这里的水稻长势更加喜人。时任省委副书记的石泰峰来溧亲自到田头视察,观摩的各级涉农领导也纷至沓来,一睹“苏南第一方”真容。还记得我写的一篇新闻特写的标题就叫《苏南第一方》。从此以后,“苏南第一方”便叫开了,叫响了。如今这里成了溧阳有名的美丽乡村网红打卡地,“苏南第一方”成为一个地方的标签,让我感到十分温馨和骄傲!
后 记:
11月7日的《溧阳日报》要闻版报道了庆丰“苏南第一方”变身“江苏第一方”的喜讯:11月5日下午,在南渡镇庆丰村部级绿色高质高效千亩示范基地,经过一个多小时的数据检测与复核,全国农技推广中心首席专家程映国宣布最终测产结果——平均亩产753.1公斤!省农业技术推广总站、省农业技术推广协会授予示范方“江苏第一方”的称号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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