回眸一笑百媚生

——读赵洪香散文集《永远的安子湾》

□ 胡军生

2021-09-15   阅读数:1931   本文字数:1680  

 

老实坦白,我为人写序已经不下N次了;扪心交代,我为人写序敷衍塞责的时候也已经有M次了。可是,这一次,我决定一改以前M次的做法,继续以前少数几次的认真了。

为什么这次这么一本正经呢?是因为作者是个文坛大腕吗?恰恰相反,这本书的作者只是一个普通作者。那么,我为什么又乐于为这位普通作者作这篇序呢?那是因为,这位作者对文学孜孜矻矻的追求实在令人感动。

“白头宫女在,闲坐说玄宗。”文学在今天的地位和影响,早已非复上世纪八九十年代。当年,连报纸上的征婚广告都离不开四个字:“爱好文学!”否则,这场征婚就很难成功。

然而,此情此景下,赵洪香却还虔诚地坚守在文学这块日渐贫瘠的土地上默默耕耘,其情可佩,其志可嘉也!尤其难能可贵的是,一位天府之国而来的作家,居然对溧阳文史知识如数家珍。她在《濑江水岸》一辑里写溧阳的傩文化,溧阳的美意田园乡村,溧阳的省市级劳模,溧阳的历史名人,溧阳的文物故事等,内容丰富,考证详实,令人惊叹。“我常常想起小A那脸上的光影和那依然骄傲的神气,想起小B那慢条斯理钉和缝的样子,生命的流光溢彩常常让人心生感动。鲜花俾草、杨柳荆棘都是生命存在的意义,而尊严,正是它璀璨夺目的原因。”这样的文字,充满了哲思,令文章极具内涵。

赵洪香在《永远的安子湾》一辑里,尝试了大散文的写作,其中《永远的安子湾》尤其出彩。注入赵洪香笔触的乡恋、亲情和故土情,或许应该反照人与自然与自我日益冲突的现代精神生态脉象去解读:时下社会众生的物欲膨胀,崇高理想的空白话,精神家园日渐失却的荒原化,使一种群体性寻根心理衍生的幽幽乡愁,幻化在一片梦境般的潜意识里。梦笔生文,文学的“安子湾”便油然闪着哲学的光亮。“大哥领着我们上了父亲的坟山。他先用手拔掉父亲坟头上的野草,又自然地把坟身上的土用手抚平,然后点燃一支香烟放在坟头石上,又斟了满满一杯酒浇到坟头石前,再把三支蜡点燃插到坟前的土里。他做这些,表情安静,动作娴熟,就像来赴一个老友的约会。我突然眼眶发热,这么些年,也许只有大哥才是父亲‘真正’的孩子,他一直住在安子湾,陪父亲抽烟喝酒摆龙门阵,替父亲守着老宅,守着我们倦飞而返的老路。我局促地点燃三支香插到父亲的坟前,忐忑于自己对祭奠父亲的陌生,生怕这种疏离会伤了父亲的心,让他踯躅于今天的赴约。有的伤痛一直藏在心底,它不影响你正常的生活,甚至不影响你对生活的贪享,但它却不可触碰。”这样的文字像一首歌,平白如话却一咏三叹,作者对故乡的这一回眸,无疑是“回眸一笑百媚生”,令无数思乡文字黯然失色。

赵洪香的散文因文化底蕴深厚,情感饱满、立意高远而在淡淡的忧伤中彰显出豁达和澄澈。比如“大家表面拥护英雄标兵,叫他雷又峰,暗地里却期待他的破绽,想看他犯点儿错,漏点马脚什么的。刘峰的‘严重缺乏弱点’让人有点焦虑,他好得缺乏人性,缺乏人的卑琐自私。如果说‘触摸’事件的爆发是众望所归,也许有点夸大其词,但不得不说,刘峰果真‘触摸’了,大家都长舒了一口气。一旦发现英雄也会落井,投石的人便格外勇敢,人群会格外拥挤。文工团里的那些可怜虫,十几二十岁,都缺乏做人的看家本领,只有在临时集体,相互借胆迫害一个人的时候,才觉得自己强大一些。”作者对人性的复杂有着清楚的认识,但她理解并尊重人性,表现出一个专业作家的客观和豁达胸襟。

正如赵洪香说的:“写作于我是一场修行。它让我休憩、调整、倾诉、发泄,让我不断积蓄向上的力量,让我的生命因它的存在而韧劲十足。它让我跳出自我的种种局限,站在一个更高更远的地方观察他人,审视自我。”“坚持就是最好的写作方式。愿文学不老,青春不老,愿我们的勇气一直都在。”希望赵洪香在大散文写作上作更多的探索,我们期待她继续沉淀、奔跑,在无声的跌倒中保留些骄傲,离开潮湿黑暗的墙角,紧握双手轻轻跳跃。

“仗义每多屠狗辈,负心多是读书人”是明人曹学佺之对联;“有大狗,有小狗,小狗不该因为大狗的存在而心慌意乱。所有的狗都应该叫,就让它各自用上帝给他的声音”是俄人契诃夫之名言。观作者之为人,乃知古人不余欺;看作者之作品,始信外人之精辟!付梓之际,嘱余短引;研墨濡毫,欣为之序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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