对于书房的设置,藏书家建议:“藏书之所,宜高楼,宜宽敞之净室,宜高墙别院,与居家相远。”现在的人能有一间书房已经属不易,怎么敢有这样筑楼藏书的奢望呢?
读书之家普遍热衷于给自己读书、藏书、写书的地方起个好名字,以示风雅志趣。书房之名,或以言志,或以自勉,或以寄情。唐人刘禹锡把自己的“陋室”与诸葛亮的“茅庐”及西汉杨雄的“玄亭”相提并论,借以表达安贫乐道的情趣和保持节操的愿望。南宋陆游的书房名曰“老学庵”,是取“师旷老而学犹秉独夜行”之语,表示要活到老学到老,生命不息,读书不止。清人蒲松龄晚年以“闲谈”排遣寂寞之苦,聊以读书写书自娱。在20多年的极度贫困中,完成了《聊斋志异》这一孤愤之书。他的书房取名聊斋,暗示了小说的来源。近代学者梁启超的书房叫“饮冰室”,语出《庄子·人世间》,“今吾朝受命而夕饮冰,我其内热舆。”形容内心的愁闷与焦灼,以此表达对祖国前途的忧虑。周作人“苦雨庵”“苦茶庵”“知堂”等书斋名的更换,则表现出他在历史巨变中的双重性格。有时候,书房的名称还常常被书主人刻成藏书章,钤印在珍藏的图书上,成为后人查证著者、藏者,考据典籍、鉴定版本、分析源流的重要线索之一。
读书人对书房的布置也很讲究。清人孙从添的书柜用江西杉木、川柏、银杏木做成,式样精工雅致,并特意请人把唐诗宋词名句刻在书柜的门上。台湾女作家喻丽清则对书房里“花”的摆设做过专门的论述:“书房中最宜放置盆栽,案头的山水,可把大自然的气息浓缩于方寸之间。”“插在书房里的花最好是清雅而简单的,多不如少,艳不如柔,香不如淡。”关于书房内书的摆放,各人也有不同的见解。林语堂先生书房里的书从不分类保管,不规则的摆放构成“错落之美”,正如他自己所说,把书籍分类是一种科学,但不去分类是一种艺术。胡适先生书房里的二十架书从不编目,凡读过的书中有用的地方,就用红、黄、蓝色纸夹在那里,到了有用的时候,一翻就得。最令人羡慕的是金庸先生200多平方米的书房,一整套一整套的百科全书、文史哲经摆满墙柜,尤其是书房的一整面是落地玻璃,透视着一百八十度宽银幕的海景。读书之余,闲看蓝天碧海,舟楫过处,沙鸥翱翔,无疑是人生一大快事。由此看来,书房的构筑是一门艺术,它是为读书人建起了一个书香盈室的文化气氛。法国名作家罗曼·罗兰说:“书房,是精神的巢穴,生命的禅床。”诚哉斯言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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