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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23年06月02日

郝蕾:真正的演员台上是只虎台下是只鼠

都市家庭群像大戏《熟年》正在央视一套热播。剧中,郝蕾饰演的张春梅是一个看似从容体面,实际深受中年危机困扰的女人。这次,郝蕾的演技依旧精湛,让观众们感受到了人物外表和内心的反差,尤其是当她卸妆后仅用眼神传递出的疲乏感,更是令人称绝。

出道26年,郝蕾只捧回一座金马奖最佳女配角,至今无缘最佳女主角,但对她而言,表演是一种信仰,名利只是附属品。不过她也从不掩饰自己对表演的自信与野心,她说:“我希望我的名字可以出现在中国表演教科书上。”

文/小周

为表演而生

有些爱与生俱来。3岁时,郝蕾就曾指着电视里的演员告诉奶奶,“我以后一定要进到这里去。”

为了追寻演员梦,郝蕾15岁考进了长春电影制片厂演员剧团,后来又考入上海戏剧学院表演系。

1997年,郝蕾出演了人生第一部电视剧《十七岁不哭》。饰演男主的李晨评价她:“郝蕾是我们所有人当中的亮点,虽然年纪不大,却很有思想。”

的确如此,戏中的杨宇凌直率豪爽、内心倔强,戏外的郝蕾亦如是。凭借这个角色一炮而红后,陆续有很多雷同的学生角色找到郝蕾,但郝蕾不愿演重复的角色,并没有答应。相反的是,她不停地给自己提升难度,也因此塑造出了一个个截然不同的角色。

2001年,她出演了《少年黄飞鸿》,把“十三姨”这个角色的洋气、娇贵、知性、俏皮、恬静通通演了出来,惊艳了不少观众。

2002年,郝蕾接下《少年天子》,在里面饰演被废的皇后,演皇帝的是邓超。这部电视剧在当时口碑不错,邓超和郝蕾火了一把,还因戏生情成了情侣。

《少年天子》后,郝蕾有了更高的艺术追求,她参演了孟京辉的话剧《恋爱的犀牛》。她饰演的女主角“明明”,身穿一袭吊带红色长裙,脸上全是偏执的欲望,唱的那首《氧气》也成了经典。孟京辉表示,郝蕾对《恋爱的犀牛》的演绎,“像陈年老酒一样传了下来,就好像是一种精气神儿,有一个根在那儿酝酿。”

2006年,郝蕾接拍了《白银帝国》。拍摄时,正值山西的寒冬,郝蕾穿着单薄的纱质衣服,一次次跳入冰冷的湖水,平躺、漂浮、游泳。剧组工作人员全都心疼不已,郝蕾却一声没吭,只想着把戏演好。

紧接着,又有一场洗澡戏,工作人员怕她冷,不停加热水。沉浸其中的郝蕾,没有意识到滚烫的水温,突然间就不能说话,也动弹不了,只有汗珠大滴地往下滚,最后被工作人员抬到房车里吸氧才缓过来。

拍了许多戏,经历过许多生死瞬间,但郝蕾从未退缩,她说:“我活到80岁,就演到80岁。”

2010年,郝蕾斩获了金马奖最佳女配角奖,但为了不耽误话剧《柔软》的演出,郝蕾选择缺席颁奖典礼。这样的取舍,外人看来不可思议,郝蕾对此很淡然,她说:“我不能扔下观众不管,演员最重要的工作不是领奖,是表演。”

真实到特立独行

话剧《柔软》里,有一句郝蕾很喜欢的独白:“他们视我为异类,只是因为我不屑于掩饰我的轻蔑。”因为太过真实,也让郝蕾成了演艺圈中的“异类”。

首先,她拒绝炒作。2015年,邓超和段奕宏、郭涛获得上海国际电影节最佳男演员,颁奖嘉宾是郝蕾,各路媒体翘首以盼,等着拍郝蕾为前男友邓超颁奖,结果郝蕾越过邓超,将奖杯递到郭涛手中,邓超由另一位嘉宾颁奖。如果郝蕾给邓超颁了奖,登上头条不足为奇,但郝蕾不屑这出“前任一笑泯恩仇”的戏码。

郝蕾的真实,还体现在她敢说真话,敢怼演艺圈的乱象,敢戳穿“假演技”。她曾在采访中直言,“炸裂式演技非常可笑。”因为在她看来,“越是上乘的演技,就越自然,表演是真情流露,而非刻意为之。”

在《我就是演员》里,郝蕾对选手的犀利评价好几次上了热搜,比如她评价金子涵,“你不是一个做好演员的材料。”另一位导师章子怡表示:“有天赋的好演员不接烂戏。”郝蕾却反驳:“我就是拍烂戏长大的。”

因为说话“没分寸”,郝蕾在网上受到了许多人的攻击,有人直接说她“中年发福”。但郝蕾并不在意,因为行走江湖,她靠的是演技。

拍《少年天子》时,导演曾对郝蕾的演绎不满:“皇帝把你打入冷宫,你已经两百多天没见到他了,今天突然见面,你怎么一点也不紧张?”

其实,郝蕾设计了二十种反应,紧张是最普通的一种,她让导演把前后几场戏连起来看,“静妃害死了一个又一个妃子,她已经近乎失控,处于疯狂边缘,内心早已不存善念,更不会恐惧。”导演看完后,不仅被彻底说服,更对她刮目相看。

《亲爱的》中有一场戏,是郝蕾牵着儿子的手从喷泉边走过。拍第一条,陈可辛已经觉得很棒了,但郝蕾觉得不够,第二条拍完,陈可辛眼圈泛红,“真的已经太好了,棚子里所有人都掉眼泪了”,但这还不是郝蕾心中的顶点,她又坚持拍了第三条。

电影上映时,郝蕾台词极少,仅仅靠眼神和表情,就让悲伤穿透了屏幕,震撼了观众。陈可辛说:“剪片的时候,我愈发觉得郝蕾强大,她的表演总是那么有力量,哪怕是低头掉眼泪都很有力量。”

郝蕾始终记得一句话,那是上第一堂表演课时,老师嘱咐全班同学:“真正的演员,台上是只虎,台下是只鼠。”出道26年,郝蕾也是这么做的,台上的她是光彩的演员,台下的她则是真实的路人甲。


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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