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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20年08月14日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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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三版:九峰副刊
2020年08月14日

月夜虫鸣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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■毕雪锋

入夏,友人赠我一幅绢本的《蓼花草虫图》,半尺见方。绢布上密布黄斑,应该是有好些年头的老画。画为典型的东洋风格,细笔慢勾,画工精致,惜未落款。

画面于左下方伸出一丛蓼花,雪白的花穗,开得正好,几根淡绿色的蒲草夹杂其间,轻轻柔柔的。在蓼花枝头的嫩叶上,悄悄地趴着一只纺织娘,摆动着触须,轻轻地鸣唱。此应当正是月上中天,四野静寂时分,惟枝叶摇摇曳曳,虫声委婉动人。

“更深月色半人家,北斗阑干南斗斜。今夜偏知春气暖,虫声新透绿窗纱。”我脑海里立马蹦出刘方平的这首诗,于是提笔濡墨作简书题于其上。字配画,倒也透露出了些许古味。

正端详间,忽觉虫声从纸上传到了耳畔。放下画片,打开窗,盈盈悦耳的虫声夹带着月夜的清逸和旷朗瞬时扑面而来。好舒服!我忙搬了张竹椅靠窗倚座,惬意地闭上眼睛。

“造化生微物,常能应候鸣。”虫声高高落落,疾疾徐徐,如明珠滚玉盘,如山雨撞珠帘,或于深草之中萦绕,或于山林之间回响。生生的、脆脆的音律和溶溶的、寂寂的月光交织成了一曲天地之间的绝唱。

“夏木深,草虫鸣。”蝈蝈、蟋蟀、纺织娘、金铃子、茅蜩、蝉等都是鸣唱好手,个个亮开嗓子开始演绎。

蝈蝈不仅个子大,还是名副其实的“叫蚰子”,声音在昆虫界绝对能拔个头筹。“括,括,括”的音阶十分清脆洪亮,高兴了,它便会随心所欲地叫上半个钟头。

“唧唧吱,唧唧吱……”这便是最常见的蟋蟀的鸣声,急促而有节奏,且如长短号般能变换不同的音调和频率,仿佛时时刻刻刷着自身的存在感。

纺织娘的鸣声也很有特色,每次开叫时,先有短促的前奏曲,“轧织,轧织,轧织”,仿佛在吊嗓子,可以连续叫二十多声。其后才是主旋律,声音高亢,韵味悠长,轻重缓急处更像纺车转动发出的声响。

“丁铃铃铃,丁铃铃铃……”这是金铃子的声音,轻快悦耳,时快时慢,如摇铜铃,犹如婆娑的月色一样悠悠荡荡,此起彼伏。

茅蜩虽然小巧玲珑,但行动迅速灵敏,鸣叫声亦能连续不断。“兹,兹,兹”的声音里饱含活力,闻之令人欢欣愉悦。

蝉的叫声就更多了,汪曾祺先生曾写道:“一种是‘海溜’,最大,色黑,叫声洪亮……一种是‘嘟溜’,体较小,绿色而有点银光,样子最好看,叫声也好听:‘嘟溜——嘟溜——嘟溜’。一种叫‘叽溜’,最小,暗褐色,也是因其叫声而得名。”真可谓是声色兼备,恍然在目。

“竹深树密虫鸣处,时有微凉不是风。”这样的夏夜,这样的月光,这样的虫鸣,如水一般在天空和地面不断流动。没有思虑,没有杂念,或木讷,或澄明,或幽寂,或多情,在美妙的旋律中,在萦回的虫声里,我忘却了一切!


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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