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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24年04月24日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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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七版:兴化中医
2024年04月24日

花放琼瑶竞葳蕤

——乔惟良《玉兰花赋》译注(上)

   本文字数:1426

[解题]

 

玉兰花,指的是白玉兰,为木兰科落叶乔木,高达15-20米,花先叶开放,朵朵向上,芳香洁白,基部常带粉红色,花期2-3月(亦常于7-9月再开一次花)。花可泡茶,或制成玉兰饼食用。花蕾同辛夷,为鼻病良药。长沙马王堆一号汉墓中发现保存完好的药物辛夷,经鉴定即是玉兰的花蕾。明代王象晋《群芳谱》载:“玉兰花九瓣,色白微碧,香味似兰,故名。”

《世说新语》中有一段故事,谢安问子侄们:你们出身豪门,不一定要有多大出息,为什么还想成为优秀子弟呢?谢玄答道:“譬如芝兰玉树,欲使其生于庭阶耳。”遂有成语“芝兰玉树”,喻德才兼备。“芝兰”好理解,是灵芝和兰草,也作“芷兰”。那么,“玉树”是指的什么呢?就是玉兰。明代王世懋在《学圃杂疏》写玉兰:“千干万蕊,不叶而花,当其盛时,可称玉树。”清代李渔《闲情偶寄》亦云:“世无玉树,请以此花当之”。

《彦公乔惟良画集》收录有彦公花卉四条屏之一的《玉兰图》,上题:“亭亭玉树临春风,日耀晴辉万里同。朵朵花开齐向上,丝丝吐蕊绽新红。”画集附载几首题玉兰花题画诗,如:“不傅铅华不染脂,含苞吐蕊早春时。峥嵘劲扶临风立,花放琼瑶万朵枝。”“疑是霓裳月下看,谁家红袖倚栏杆。瑶花吐艳无妖媚,素质娇姿总不凡。”

玉兰花的花语是纯洁的爱,象征着高贵出尘、忠贞坚毅、芬芳宁静。

 

[意译]

 

遥想当年,楚王广开兰台之宫,堪比齐国稷下学宫,文人学士纷至沓来,一时兴盛,大放异彩。宋玉继屈原之后,发扬楚辞文学传统,开启了赋体创作的新风尚。如果说屈原的华章可与日月争光,那么,宋玉的彩笔可与风云辉映。后世以“屈宋”并举,欧阳修评价更高,他说:“宋玉比屈原,时有出蓝之色。”兰台遍植玉兰花。多才多艺、玉树临风的宋玉,写下多少脍炙人口、洋洋洒洒的赋体作品,却没有能够写出一篇玉兰赋,只因屈原的千古绝唱“拦”在了前头。“朝饮木兰之坠露兮,夕餐秋菊之落英。”《离骚》中的“木兰”指的正是玉兰,这句最早赞美玉兰的句子,一经屈原吟出,再难超越,这正是:“眼前有景道不得,‘屈原’题诗在上头”啊。何况,“阳春白雪”“曲高和寡”,多愁善感的宋玉不免心有余悸。只有仙人,手持玉尺,为玉兰花“量”出了开花的秘密:春分时节,玉兰花定将吐露芳华。当我倚着栏杆,抬首遥望,心情如此寂寞和惆怅,倏然玉兰花开,望见红日升腾,云蒸霞蔚,满树琼瑶,朵朵玲珑,顿时诗兴勃发,所有的烦恼消失得无影无踪。

艳阳映照着残雪,茫茫大地一片洁净,绿意悄悄爬上台阶,嫩红刹那缀满枝头。蜜蜂还没有从睡梦中醒来,蝴蝶也没有听见春天的脚步声。静静地,嫩芽破土而出,轻轻地,花蕾含羞待放。冬去春来,次第花开,迎风吐蕊,争奇斗艳,日月光华,姹紫嫣红。

花色银白,如玉如雪,花香馥郁,如兰如芝。冰肌玉骨,仪态端庄,桃羞杏惭,描摹不尽。文思泉涌,胸襟豁然,乐雅情浓,乘物游心。

王维钟情雪中芭蕉,苏轼慨叹梨云梦远。玉兰花朵朵芳菲,树树清逸,她不是诗佛营造的画意,也不是坡仙编织的梦境,她明媚鲜妍,天生丽质,令人徜徉其间,而又肃然起敬,不禁为大自然的鬼斧神工怦然心动。

韶光二月,玉兰花开。优雅从容,接梅花怒放之后,繁花满树,领李花吐蕊之先。一片冰心,似玉之白,千朵瑶花,同兰之馨。飘然若仙葩阆苑,凛然如羊祜将军。言语无法形容,赏之可效玉版参禅;欣喜不可名状,品之可仿莲社修心。

这正是:

早春二月料峭寒,迟迟未见群芳妍。

是谁临风新姿展,青枝绿叶白玉兰!

何郎傅粉自取辱,韩寿偷香徒难堪。

玉兰托起水晶盘,盛满春光照人间!

 

乔惟良《玉兰花赋》手稿墨迹


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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