忆外公
本文字数:944□ 李桂红
外公的年龄定格在六十六岁。儿时的我只残留了一点点外公的记忆,但他的慈祥和善良却早就深刻在我的心里,从不曾远去。
往年清明节,年近古稀的妈妈,总会让我带着她一起到墓地,给外公外婆上坟烧纸钱。看着一排排横竖对齐的墓碑总让我陡生痛楚:外公你长眠在这冰冷的新墓地,近在咫尺的我,却再也不能感受到您的气息了,陪我度过的只有远久不息对您的深深思念。
记忆中最有印象的是我妈那年,突然得了肺结核,外公听到信后,一路跑一边号啕大哭,哭得撕心裂肺,他以为我妈妈活不长了。
已是满头白发的外公,从此更疼惜我们姐妹仨个了。外公上半年管生产队的风洋车,到秋天季节,就给生产队保管粮食石灰印记箱,保管室前有个大夹沟河,长满了野菱角。外公总会用个洗澡用的大木头桶,去摘给我们吃,看着晃晃悠悠的木桶像小船,我嚷着也要上去,刚放一条腿进去,木桶里就灌了一些水,吓得我赶紧把腿收了回来,最后只能在岸上看外公摘,闻着有着淡淡清香的野菱,再看着尖尖的四个角,我没法下口,馋急的我只好连皮一起咬进嘴里。啊!又苦又涩,我苦巴着脸说不吃了,外公只好先用嘴咬下尖角,然后用手轻轻地剥给我吃。涩中带甜的味道让我至今难忘。
保管室公舍不远处是一大片秧田,有个“风洋车”同在这条河里边,用来灌溉水的风洋车有两套装置,一个是靠风力转动的,另一个是靠人工踏转的,这是一项与耕牛同等重要的活计,牛若耕好了田,无风洋车上水,就不好沤田栽秧。风洋车是由一个长木棍棒做支撑点,两片风叶是薄木板做成的,如燕子张开的翅膀,迎风随着转动,或急或慢,踏风车是个需要技巧的活计,非熟练的一般人不敢踏转,有些人常常因为跟不上速度而打疼脚,只好抓紧扶栏像“吊田鸡”。
清清的河水汩汩地随着筏板流进了秧田,小鱼小虾那时特别多,在风洋车的出水槽里,它们欢快地随着水流游到了田里,我顾不得春寒,光着脚丫直接下田去逮,可鱼儿像跟我捉迷藏似的一个也没逮住,我心急地看着外公,只见他不紧不慢拿起一个戽锨,看准后连水带鱼一起舀了上来,我提着小桶跟在外公后面捡,一会儿就有了十几条的收获,回家后妈妈用一把咸菜煮起了小鱼,那个鲜让我吃得非常满足。每当现在吃到小鱼儿烧咸菜,我心里总会掠过一丝酸楚。
“年年野荒祭先人,岁岁菜花追亲魂,纸钱化作火蝴蝶,追忆外公泪洒坟”。您安息吧!我的外公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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