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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24年03月29日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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清明忆恩师

   本文字数:1282

□ 刘永福

 

上世纪80年代初,我在母校大垛中学读高中,舒洪亮老师是我的政治老师。他个头不高,脸形酷似鲁迅。教学语言质朴,通俗易懂,板书别具一格,他写最后一竖总是拉得较长,类似毛笔书法中的悬针。舒老师讲课,声音洪亮,名副其实,而我一直误以为,他的名字是“宏亮”。

舒老师大学中文系毕业,教过语文,也教过政治,用他的话说,是“丢了翻耙拿扫帚”。乡村学校,师资匮乏,“兼课”很正常,兼着兼着就变成了主课。当时的大垛中学在师资严重缺乏的情况下,有些科目高考平均成绩,甚至超过省重点中学。没有舒老师这样一批优秀教师,我们的高考成绩肯定要大打折扣。

舒老师中学和大学时期学习成绩优异,多才多艺,还是出类拔萃的学生干部。扬师院中文系毕业后,他响应国家号召,支援革命老区教育事业,在阜宁县吴滩初中等地教书7年。1970年秋天返回兴化后,先后在乡镇戴窑中学、大垛中学任教近20年。在大垛中学,他从一个普通教师,做到教导主任、副校长。

让我直接对舒老师心生感恩的,是一双旧胶鞋。那时的大垛中学条件非常简陋,在我们教室和宿舍之间,隔着一个操场,操场东边铺着零零碎碎几块砖头,算是一条通道,通道上铺路的砖头很不称职,有些陷到泥里去了,有些还冒着泥浆,下雨天,我们只能像青蛙一样,跳跃着走过。我家庭条件较差,一年到头,只有一双布鞋,夏天也就罢了,冬天下雨,鞋子都湿透了,晚自习只能两条腿麻花似的挤在一起,自己给自己取暖。有一个初冬的雨天,我刚到教室门口,准备剔除两只鞋上粘满的泥巴。舒老师正好路过,他就问我,为什么不穿胶鞋?我说我没有胶鞋。他又说,你去拿双干燥的鞋子过来,把湿鞋换掉。我说,我就一双鞋。舒老师愣了愣,就走开了。第二天,他把我从教室里叫出来,走到没人的地方,送给我一双用报纸裹着的旧胶鞋。我的内心十分感激,谢谢到了嘴边却没说出来。

高考查成绩的事情让我对舒老师更是肃然起敬。应该是7月中旬的一天,我和同学到大垛中学查看自己的高考成绩。有人说,舒老师到县城文教局去取学校的高考成绩了,下午坐帮船回来。我们就到码头等着。舒老师下船后带着我们到他家里一起看。我当时有些亢奋,路上忍不住问了一句:“舒老师,我考得怎样?”舒老师低沉地回了一句:“你考得不好。”就这一句,吓得我两腿发软。想到高考考不上,对不起父母,不能给学校增加一个本科名额,对不起老师,对不起学校。到了舒老师家中,我看到了我们班的成绩,我们班考了4个本科,我超本科线2分,心头一块石头落了地。我一下子明白,舒老师说我考得不好,他是认为我应该考得更好。我才知道,舒老师是那么看重我,对我的希望值那么高,这完全超出我的意料。

1989年9月后,舒老师调到他的母校江苏省兴化中学工作,并担任学校政教处副主任等职,继续为教育后勤发挥余热。我后来被聘到该校任教,我们成了同事。他看上去还是那样从容自信,接触多了,就能感受到他的轻松诙谐、宽厚仁慈。工作单位大了,工作量明显增加,他对工作又特别负责,凡事亲力亲为,这导致他两腿膝盖骨受损严重,退休后经常疼痛,两个膝盖骨先后都动了手术。走路蹒跚,长期得不到锻炼,身体机能衰退很严重。

恩师于2022年12月5日驾鹤西去,享年84岁。师恩难忘。是为记。


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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