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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23年06月06日

闲话“芒种”

□ 任崇海

“芒种”是一个承前启后的节气,一头关联着麦子的收获,一头关系着稻子的栽插。时光流转,已经到了“夏条绿已密,朱萼缀明鲜”的仲夏。作家林清玄在《季节十二帖》中将光明和生命的礼赞赠予了芒种这一季节,曾写道:“稻子的背负是芒种,麦穗的承担是芒种,高果的波浪是芒种,天人菊在野风中盛放是芒种……有时候感觉到那一丝丝落下的阳光,也是芒种。六月的明亮里,我们能感受到四处流动的光芒。”时节的更迭因收获的喜悦和播种的期待而充盈着幸福。

“芒种”的到来,意味着“三夏”大忙季节拉开了帷幕。由于这个时节为收、种、管农活高度集中时期,直接关系到夏熟和秋熟作物的收成,在盐都有“芒种忙,麦上场”和“黄秧落地,老少弯腰”之说,不管男女老少,都自觉投身“三夏”大忙。由于此时正处于黄梅成熟时期,雨水较多,被称之为“黄梅天”。每年三夏大忙就在“黄梅天”里进行,所以突出一个“抢”字,抓住雨停的晴好天气抢收抢种。如果梅雨来得迟或者雨量偏少,对庄稼生长极为不利,故有“芒种无雨,农民白苦”的说法。为祈求秋天有个好收成,每到芒种时节,栽完了水稻,不少地方有举行安苗祭祀活动的习俗,家家户户用新麦面,捏成五谷六畜、瓜果蔬菜等形状,然后用蔬菜汁染上颜色,作为祭祀供品,祈求五谷丰登、村民平安。有些地方还有送花神的习俗:农历二月二花朝节迎花神,而芒种已接近五月,百花开始凋残,民间会在芒种日举行祭祀花神归位仪式,表达对花神的感激之情,盼望来年再次相会。这些习俗早已作为传统文化留在人们的记忆中。

芒种季节突出“抢”字,一旦进入芒种节气,“抢”的氛围立即凸显出来。清晨轻纱似的薄雾笼罩着广袤的金黄色田野,微风中送来成熟麦子的阵阵清香,天空传来布谷鸟“麦黄草枯”的叫声,平日里寂静的田野顿时热闹起来。麦田里麦客舞动着手中的镰刀,身后摆下一排排麦把;挑把的队伍打着“哎呀哎呀嗨”号子,将麦把一担一担的送到场头;成群结队的青年妇女起五更下田拔秧,太阳升起后,白花花水田里栽秧手一字形排开插下一棵棵秧苗;还有那浪花飞溅的踏车取水,嘹亮的踏车号子响遍四野;十来岁的孩童,烈日下田头送接饷……上了年纪的老人都这样说:“忙过‘三夏’,人都要瘦掉一壳!”童年时代见到的“三夏”大忙那种紧张气氛,还深深留在我的记忆中。

如今的“三夏”大忙,在希望的田野上,到处是现代化农业机械作业的热闹场面。黄灿灿的麦田里,一台台收割机来往穿梭,齐刷刷的麦子,很快麦粒从出口处喷吐到汽车里,送到烘干房进行烘干,麦秸随之被粉碎,被撒在田里。收割机一离田,旋耕机耕翻土地,田岸上的闸门一开,清清的河水流进田间,黄灿灿的田野变成白茫茫的一片,田野的上空无人机在喷撒肥料。昔日的水稻育秧、拔秧、栽秧已成为历史,如今水稻直播也由无人机来完成。智慧农业为“三夏”插上了腾飞的翅膀,描绘着新时代“三夏”时节的美好图景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