麦蚕飘香

◇老洒

立夏前后的二十多天，麦子将熟还青，正是麦蚕上市的好时节。

记得小时候，各家按人头分到一点青麦穗，用围腰兜回家。将麦穗灌进长布袋，在地上用力摔打，再用筛子簸去麦芒。饱满的麦粒倒进铁锅，文火慢烤，焙成微黄。炒过的麦粒晾一下，又装进布袋摔打，再用畚箕扬去麦壳。麦仁喂进石磨，“牵”过几转，磨眼里就冒出一根根麦条来，像蚕宝宝。捏一团麦蚕送进嘴里，那份清甜哟，真是童年无上的美味。

最近，启东融媒微信公众号播发了《四月麦蚕香》视频，天恩麦场负责人老茅出镜介绍。我看了几遍不过瘾，第二天赶去一探究竟。

上午十点，来到南阳镇东昌镇村麦蚕加工场。十来位老农正在忙忙碌碌：有在脱粒机前喂麦穗的，有在大风扇前扬麦壳麦芒的，有在灶台前炒麦粒的。老茅介绍，他种了四五十亩麦子，一半用来做麦蚕，每天要做五百斤左右。做麦蚕有七道工序，十分繁琐，十分辛苦。早晨六点下田摘麦穗，到下午三四点才能“牵”好麦蚕。

老茅的父亲80岁了，在灶前翻炒。翻炒最讲技术，老人家是老把式。每锅倒一面盆麦粒，炒十来分钟，麦粒起爆就出锅。中途两次，稍微加一点水，这样炒出来的麦粒出青、韧劲足。我拿了铲刀试着炒几下，老人家马上又换了回来：“快要出锅了，要炒得均匀炒得快，不然要焦的。”

下午两点再去，加工场又多了几个人手。老茅过来，将竹匾里的麦粒捏一捏：“这个还要扬一遍，还有一点麦壳麦芒。”灶台前转一转：“树柴多凑一点，出锅快一点，不然来不及了。”扬屑最费工夫，脱粒机脱粒、铁锅翻炒、石磨脱壳之后，都要扬几遍。终于，要“牵”麦蚕了。老茅打开石磨，清理一下，调紧磨片。机器开转，满屋的麦香愈加浓烈。

麦蚕装了一匾又一匾，又来了几个妇女帮忙分装称重。汇龙开车来的，附近骑车来的，都在等着提货。“不客气，不客气，先尝尝。”一团麦蚕就送到了你嘴边。

现做现吃的麦蚕，真香！