带着一群特殊的孩子“看”世界

本报记者 刘吟菊 袁竞

这是一场奇妙的相识——一个是“中国的吉普赛”，每年180天行走在路上，从山川到湖泊，从大海到沙漠，一边流浪，一边歌唱……一边是有着某些身体缺陷的孩子，或聋哑，或行动障碍，或智力发育迟缓，无法看到外面的世界……4月17日下午，龙猫同学来到启东特殊教育学校。这是他们与这群孩子的第四次相遇。

龙猫同学是一个开放式文艺旅行团，成立3年多，走过国内每一个省，120个城市。去年5月，公园道的一场民谣晚会上，龙猫同学在距今400多年的大司马牌坊前，尽情弹奏、歌唱。

也许因为海、也许因为人，不久，龙猫同学将“根据地”从河南迁至江浙沪包邮区的启东。他们在幸福岛设了间工作室，排练房则设在国动产业园。这个团队是年轻的、躁动的，山猫、三儿、麻花、苏玫……他们在茫茫世间不停地追寻，却仿佛离期待愈加遥远。

终于，龙猫同学找到了一件事“有意义、非常喜欢、让内心温暖有力的事”。来启东的5个月后，山猫、三儿等人出现在启东特教学校。他们和这里的孩子拥抱、合影，一起踢球、玩跷跷板；他们带这里的孩子看千里之外的世界，西藏的牦牛、内蒙的火山、新疆的羊肉串……

孩子们最爱山猫，喊他“猫哥”。而第二次文艺旅行分享会，山猫缺席了。彼时，这个梦想当英雄的汉子，“感冒”、“闪腰”，疼痛了5天，为一个2岁的患白血病男孩，分离出120毫升造血干细胞。又一次相聚，启东、南通两地特教学校联动，山猫讲述了这段经历，有孩子红了眼眶。

4月17日下午2点半，走进启东特教学校多媒体教室时，三儿已经调试好了音响设备。山猫没来，他在海门特教学校与那里的孩子相聚。“尽管此前，我们已做足了心理预设，知道要面对一群什么样的孩子，但当他们一个个站在眼前，触动还是很大，心酸、同情、担忧……多种情绪一股脑涌进脑海。”三儿坦言。而这，也是山猫和三儿他们，第一次来这里的心情。

台上，三儿开始讲述，龙猫同学去年底从上海到四川甘孜藏族自治州的一段旅程。说到康定，世界上海拔最高的县城。孩子们昂着头，发出一阵惊呼。许是见过的世界太小，相比普通的孩子，他们没有想象中的麻木，甚至反应更为热烈。

尤其在与山猫视频连线环节，穿着黄色帽衣的林天一（化名）一个箭步冲上前。他20岁了，身高有1米8以上，在特教学校的职高学习烘焙。他喜欢音乐，喜欢猫哥。原因很简单，山猫给予了他起码的尊重。

林天一是幼时高烧导致的脑积水，没有过多影响智力，却造成了情绪障碍。他极度渴望与学校、家人之外的朋友交流、互动，而在社会生活中，很少有人把他当作正常人对待。“我能自己上下学，一个人。”采访中，他强调。

不同于林天一，唐琳（化名）患有唐氏综合症，她没有办法顺畅地表达想法与情感。在听到山猫声音的那一刻，这个女孩竟一下子哽咽了，飞快地逃回了座位。

特教学校的教师季丹丹在现场担任手语翻译。她告诉我们，在校生150人，从学前至职高，除了重度智力障碍的孩子，大部分人自尊心极强。

龙猫同学没有区别对待，他们将上天的不公视作暂时的逆境，与这里的孩子充满力量地一同成长。